电话那头的女人轻叹一声。
【想清楚,这次归队我不会再放任你像五年前那样任性了。】
我看着宾利消失在路的尽头,颤着声开口。
“我想清楚了,这次离开,我再也不会回来。”
……
挂断电话,我重新穿上假肢。
只要送完手上这单,我就可以彻底告别折磨我五年的工作了。
跟着订单地址到了市内富人区。
摁响门铃后,一个男人裸着上半身跑来开门。
在对视的瞬间,我们两个皆是一愣。
他红脸喘着粗气,身上的暧昧红痕触目惊心。
反观看我,身上到处挂满泥泞,臭水沟夹杂着血腥味让男人下意识捂住了鼻子。
我有些难堪地攥紧了手中的大闸蟹礼盒。
“不好意思,路上出了车祸……”
话还没落,房间里头的女声便传了出来。
“阿诚,拿个外卖这么久,是不是故意让我难受?”
眼前男人的脸上迅速染上隐忍。
听到声音,我浑身一震,难以置信地往里看去。
我一眼便看到,江舒怡和女儿江安可的鞋,正端端正正地摆在玄关处。
“方便的话可以帮我把门口的垃圾扔了吗?”
男人伸手指向角落。
我循着他的视线看向一旁,当场愣在原地。
因为门口摆着的垃圾,我今早刚送出去。
那是我照着江舒怡的身高尺寸,亲手给她织的毛衣。
只因她和我说工地里昼夜温差大,每天手脚都被冻得发凉。
我怕她被冻感冒,连赶了三天三夜给她织出来的。
指腹上大大小小的针孔此刻还在隐隐作痛。
而现在,那件毛衣被当作垃圾摆在了我的眼前。
“我家那位最近迷上网购,尽买这些没用的垃圾回来。”
“上周是手套,上上周是围巾,买回来不穿就让我扔掉!”
周诚边说边满脸幸福地笑道。
而他说的每一个字,都深深扎进了我的内心。
那些没用的垃圾,全都出自我的手。
就在这时,里头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。
“阿诚,你还要我等多久?”
女人穿着黑色真丝睡衣堵在门口,一把勾住了周诚的脖子,旁若无人地接起吻来。
这就是五年来日夜与我在出租屋里同床共枕的妻子。
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,我慌乱地捡起那件毛衣逃似地离开。
“站住。”
江舒怡意犹未尽的勾人嗓音在这时响起。
“那个送外卖的,你把头……抬起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