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首的医生摘下口罩,神情严肃。
“病人情况不适宜留院,立即进行转院处理。”
病房瞬间安静,空气都仿佛凝固。
站在门口的王惠心脸色刷地变了。
她身子僵在原地,眼神飘忽,嘴唇动了几下,一个字都没说出来。
她呆楞地看着几个军医的制服,不可置信地看着我。
“你......你怎么会是军属......”
护理部主任第一时间意识到不对,先一步反应过来,第一个跳出来拦人。
“你们凭什么带她转院?你们有手续吗?你们这叫扰乱医疗秩序!”
那名军医轻描淡写地递出文件。
“有。转院申请、批示函、紧急医疗介入公文全在这儿,签字的是你们医院院长。”
“现在请你们配合。”
他转头看我。
“江女士,我们接您走。”
那一刻,我看到王惠心的脸彻底垮了下去。
她不知道想到什么,突然对着站在前面的护理部部长耳语了几句。
下一刻,那人站出来态度坚定地说。
“这个病人情况特殊,就算有转院的手续,我们产科也有权利不让你们带走!”
军区医院的医生声音冷得像刀。
“如果你们阻拦病人离开,这就是非法囚禁。”
“你们知不知道,你们现在拦着的是功勋的军属!”
“再有异议,我们将有权将你们告上法庭!”
刚才还挡在前面的护理部主任,脸色当场垮了下来,迅速往后退了两步。
6.
他把王惠心丢在原地,不再帮她说话。
我靠在病床上,冷眼看着他们的反应。
军区医院的护士走过来帮我收拾床头东西,整理包时皱起了眉。
“江女士,您包里的东西,是不是被人动了?”
我猛地一抬头。
那个托特包的拉链开着,里面空了一大半。
我的军属证、结婚钻戒、手链,全没了!
我心跳猛地漏了一拍,连呼吸都带着颤。
下一秒,一股恶臭钻进鼻子,我下意识往旁边看。
隔壁病床那个恶露不停的女病人刚好掀起她床边的便盆。
就在那便盆底部,我看见了我的军属证!
它被揉成一团,压在一大滩血块和脓水下面,完全染红。
而我那枚刻着阿远名字的钻戒,竟然泡在旁边的尿壶里,上面还挂着几根污秽的卫生纸丝。
最让我心跳狂乱的是!
那条对我意义非凡的银质手链,竟然在她七八岁儿子手上,被他拽着当玩具,早就断成了几段!
我眼前一黑,差点晕过去。
我撑起身,咳出一口血,声音嘶哑。
“你们为什么……拿我包里的东西?”
那女人一愣,眼神飘忽:“你说什么?”
“什么你的东西?!别乱污蔑我啊!”
“你这人真是事儿多!刚刚污蔑人家护士,现在又来碰瓷我儿子了是吧!”
我指着便盆、尿壶、她儿子的手,几乎用尽全身力气:
“那是我的军属证、结婚钻戒、定制手链!包里有证书、刻字、编号!全能对上!”
那女人一把抢过手链,塞进自己被窝。
“我可没拿你东西!小孩子在地上捡的不要的东西,你问***嘛?”
“鹏鹏!”
她被几个军医盯着,终究是心虚了。
恶狠狠地扯过她儿子的胳膊。
“你是不是又偷人家东西了?!你这个死孩子!”
那孩子吓哭了。
“我、我没有!我是在地上捡的!护士姐姐说那包没人要,可以拿着玩!”
护士姐姐?
我的视线转向王惠心。
她正悄悄往后退,心虚地转身就要走。
我盯着她。
“王护士,是你让这个孩子翻我包的?”
她嘴角抽了抽,硬着头皮看着我。
“那个包本来就丢在地上,谁知道是不是垃圾?我不过是好心让孩子捡点不要的废品玩,怎么了?”
“那证件都脏成什么样了,不就是一张破纸?还不是你自己不收好。”
王惠心冷笑。
“一个破戒指、一根断手链,值几个钱?装什么高贵?”
“还军属证?你以为你是个军嫂就能在医院横着走啊?”
我几乎要气得爆炸。
“那是我的东西!你有什么资格丢了它!”
她耸耸肩。
“那是你自己的事,我又没偷。是你乱扔的。”
“那包本来就在地上,谁知道是你的!”
“是那小孩自己捡的,关我什么事儿?”
那女病人也跟着对我冷哼。
“一个小破证件,你要是看得那么重,当初就别乱扔!谁家孩子没捡点地上不要的东西?你现在冲我儿子吼,是不是想咒你肚子里这个也出事?”
“你这种心肠,也配当妈?”
我手指冰冷,气得全身在抖。
“你说什么?”
她挑起眉。
“我说得不对吗?有些人,命里注定养不活孩子。”
“像你这样的妈,给你当孩子还不如早死早超生,对大家都好。”
我听见自己耳朵里有血在轰鸣。
那瞬间,我几乎没能坐稳。
我全身发烫,胸口像炸开一样疼。
王惠心跟着附和。
“是啊!你仗着自己是军属,就在我们医院称王称霸,简直没有天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