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进门后,“***。”
忽然听见池悯哲的声音,婉宁“呀”地一声,“真听话。”
她想起那天午餐,悯哲曾答应过要回来一起吃家宴的。
而在她的注视下,池悯哲眉心微蹙,那模样并不明显,只是很细心地审视她神色,又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池英瀚。
池家这个老宅位于半山腰上,偌大宅邸古香古色,园林景观美不胜收,仿佛累积百年底蕴,沉淀了许多风雨飘摇。
那美轮美奂的飞檐回廊下,池英瀚斜倚在一旁,他眉心猝然一皱,正在那儿一脸心烦地抽着烟。
再看那双眼,婉宁在他身边时还好,但因婉宁被池母扯走,此刻已化作深渊,那神色里的锋利,凶恶,残暴,全都一股脑儿地泵发出来,心中的狂乱焦躁,也使他越发地阴鸷骇人。
池悯哲:“……”
眉心轻跳,旋即朝他走来。
而他冷硬着一张脸,又冷又厌地撇过来一眼,似乎已经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。但在看见池悯哲时,神色一顿,然后烦躁地问:“脸色怎么这么差?又没休息好?”
他焦虑地弹了弹手中香烟,而池悯哲则是轻嗯了一声。
他双手插在口袋中,迎着满宅清风,眺望远方山色。
“你和***怎么了?又闹别扭了?”他神色虚幻些,眸中像是起了雾,那朦胧薄雾遮掩所有,但他整个人看起来,反而越发地清冽洒脱。
似乎也只是随口一问,并没有用心。
池英瀚叼着烟,忽然又心烦起来,他一把按住头,又粗暴地拨乱了满头黑发:“什么叫‘又’闹别扭?”
像是嫌他讲话难听,他又狠狠地长吁口气:“我哪敢啊,哪敢惹她啊,哪敢跟她闹。”
以前婉宁对他嫌弃得要死,高中三年一直看他不顺眼,一见面儿就总是横眉冷目的。
后来交往了,但俩人性格也必须磨合,他们两个,这一路走来其实也有很多艰难,简直跟粉身碎骨又重新粘合在一起一样。
当然,妥协的是他,退让的是他,粉身碎骨,迎合对方,试图重新整顿自己的还是他。
总之说白了,不知不觉,十年下来,这疯狗一样的池大少,也早就成了一个妻管严了。
悯哲一垂眸,又突地一笑:“我刚看她好像不太对劲儿,还有你,焦躁成这样儿,明摆着是出问题了。”
池英瀚听得一僵,取下口中香烟,突然又怒目相向:“能讲点好听的吗?偏往我心上捅刀?”
可悯哲反而又笑了,一笑时眉眼飞扬,居然也有了几分神采,似乎对此很享受。
但等笑完后,他又抬手拍拍他的肩:“有问题就尽快处理,尽快解决,另外……少抽点儿,都成老烟枪了。”
池英瀚无语,冲他狠狠翻了个白眼。
等悯哲走后,他又“啧”地一声,狠狠地咂了一下嘴。
老烟枪?搞得好像谁不是老烟枪一样,他也真是有脸说。
恨恨地掐灭了香烟,池英瀚又深深吸了一口气,他听着池母那边笑个不停,也听见婉宁的温柔轻语,那婆媳两个一见面儿总有聊不完的话,有时相处起来,比起婆媳,更像闺蜜一样。
可池英瀚又看了看远方,天已发暗,就好像他心头,笼罩着阴云,层层叠叠,突然叫人闷得慌。
…
晚上这场家宴气氛不错,全程欢声笑语,而池父回来的比较晚,他之前拎着鱼竿跟几个老朋友去湖边钓鱼了。
像这种场合,池悯哲话不多,通常是自顾自吃他自己的,每当有人Cue他,他才应上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