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阵剧痛袭来,温热的血骤然奔涌,林修崖踉跄着摔倒在地。
眼前阵阵发黑,在彻底昏迷之前,他恍惚看见了一抹白色的衣角从他面前闪过。
随后,一个熟悉而又恶毒的男声响起:“把这个碍我事的人处理的干净一点。”
是……江勋!
林修崖来不及反抗,来不及愤怒,便彻底陷入了黑暗。
“这疯子就是那个姓林的恶毒男人吧,啧啧……死的可真惨。”
“我看就是遭了报应了,仗着家里有权有势,缠着人家沈营长不放,活该横死街头!”
恍然间,林修崖好似看见了一群人围在一团,视线往里看去,是流了满地的血,还有血中央躺着的那个凄惨狼狈的男人……
正是他自己!
林修崖惊慌的后退了几步,转头想要逃,却看见了沈桑宁,以及她手上牵着的江勋。
“桑宁……沈桑宁!”
他哭喊着伸手,眼前的画面却已经消失,而他正躺在病床上。
天已经大亮。
“林同志,你终于醒了!”
林修崖闻声转过头去,却只看见警卫员,沈桑宁不在。
警卫员见他醒来也是松了一口气:“幸好我们营救的及时,才没发生什么事。”
“对了林同志,营长特意叮嘱了不要告诉你的家人。”
林修崖闻言一愣,点了点头。
他理解沈桑宁的做法,他也不想让他的父母担心。
“桑宁去哪了?”
他还没从噩梦中缓过神来,想见见沈桑宁,警卫员却有些支支吾吾:“这……营长她……”
就在这时,病房的门被推开。
沈桑宁大步走了进来,而警卫员见状也识趣起身离开。
看见她,林修崖想着刚刚的噩梦,忍着后怕扑进了她的怀里。
可下一秒,他却僵住了。
沈桑宁的身上,居然有江勋的气味!
他从她怀中抬起了头,颤抖着声音开口:“你刚刚是不是去找江勋了?”
不等她回答,他又急着说出真相:“我这次出事就是江勋害的,我晕倒之前听到了他和伤害我的人说话,他和那人是一伙……”
“修崖!”
沈桑宁忽得沉下脸,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。
“我知道你不喜欢江勋,但是你不能凭空污蔑,要不是他来报信,我们就来不及救你。”
“而且,他为了你,还被歹徒刺伤了手臂。”
林修崖一僵,哑声道:“你不相信我?”
沈桑宁抿紧了唇,没有回答,甚至第一次扯开了他抱紧自己的手。
“你好好冷静一下,我晚点再来看你。”
“桑宁!”
她没有回头。
墙上的时钟嘀嗒嘀嗒的响着,林修崖感觉到一只手握住了他的心脏,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握越紧,最后让他无法呼吸。
他不怕江勋的挑拨离间,也不怕危险,因为他一直相信着沈桑宁对自己的感情。
可现在她的反应却让他没有一点安全感。
沈桑宁……真的不会变吗?
死死攥紧了被角,想起她说过,结婚报告就要下来了。
他干脆下床办理了出院,悄悄回到家里。
太阳西斜时,他提着一个皮箱,来到了军区家属房。
他要去找沈桑宁,要和她一起住,只有和她待在一起,他才会心安。
谁知刚抵达,却看见大院门口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。
又是江勋!
他的手上绑了纱布,拿着一件衣服递给沈桑宁:“沈营长,这是你昨晚照顾我落下的衣服,我已经帮你洗好晒过了。”
林修崖呼吸一窒。
沈桑宁昨晚又在陪江勋?
他控制不住情绪冲上了前去,一把抢过江勋手中的衣服,随后眼眶发红看向沈桑宁:“你不是说过,会和他保持距离的吗?!”
他的声音不小,周围零零散散的几个军属都转头看了过来。
沈桑宁皱起了眉,声音有些冷了下去:“你别闹,大家都在看着。”
而江勋也善解人意般开口:“既然衣服已经送到了,那我就先去忙了。”
他走前转头看了林修崖一眼,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觉察的笑。
林修崖看出挑衅,手缓缓攥紧。
而更让他喉间发堵的是,刚刚沈桑宁对他说话时眼中的责备。
沈桑宁竟开始在他的面前公然维护起江勋了……
见他抿唇不语,女人有些烦闷地揉了揉眉心,忽地注意到了他手边的皮箱,问道:“这是?”
林修崖提着皮箱的手收紧了些:“我想申请和你一起住家属房。”
“不行。”
林修崖一僵,接受不了她的果断拒绝:“为什么?我们的结婚报告不是已经被批准了吗?我们马上就是夫妻了!”
心中满是慌乱,他急得眼都红了。
看着他红肿的眼眶,沈桑宁心头一软,她叹了口气:“虽然我们结婚报告批准了,但是我们还没有办婚礼,不是真夫妻,这事传出去对我俩的名声不好。”
“那报告什么时候下来?我们明天就去办婚礼好不好?”
屡屡得不到想要的,林修崖肉眼可见地不安。
沈桑宁安抚:“明天我去拜访一下林叔林姨,再做商议,可以吗?”
“……好。”
她不同意,他总不能逼她。
可到了第二天,他从早等到晚,直到又日落西山,沈桑宁却没来。
她失约了。
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,他也顾不上那么多,直接去家属院找。
却一眼看见——
江勋正从家属房中走了出来,身上还穿着一件明显小了一些的军绿色短袖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