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注册航空公司时的预留邮箱是闵屿州的,我一直没改,所以他才会收到我飞往新西兰的航班信息,那天之后我就换成了自己的。
回到寝室取完东西,我直奔之前订的那家酒店。
然后给小姨打了个电话,把落地时间告诉了她。
晚上十点,我刚准备睡,手机就响了。
是闵屿州的来电。
自从那天秦瑶到家里来找他,他就没再联系过我。
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接了。
刚接起来,闵屿州急躁的声音就传过来:
“闵岑,你在哪儿?为什么这个时间不在学校?”
我心里一惊,他去学校找我了?
“闵岑,你什么时候把你***遗物调包换走的,你到底想要干什么?你去新西兰只是参加你小姨的婚礼吗,还是你想一走了之?”
“闵岑,我告诉你,我不允许你离开!没有我的准许,你哪里都不许去!”
闵屿州说到最后,怒吼的声音都在颤抖着。
我知道随口编的理由肯定骗不了他,干脆拉黑了他的号码。
第二天,天还没亮我就赶到了机场。
在机场等待的过程是我这辈子最煎熬的时刻。
还有半个小时登机的时候,辅导员老师的电话打了进来。
“闵岑,对不起。你的小叔叔刚才联系上了我,问起你的情况,我都如实告知他了。”
“但是,我没告诉他你已经改签机票的事。”
“闵岑,老师祝你一路顺风!”
挂断电话,我的手机就没闲过,家里人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打过来。
我索性关了机。
在我心里默念完第七遍心经时,终于登上了飞机。
直到飞机落地的那一刻,我的心才终于彻底放下了。
小姨早早地就来接机了,见面的那一刻我还是难掩情绪抱着她大哭起来。
等我哭够了,小姨才拉过我的手,左看右看。
“看你瘦的,你妈妈在天上得多心疼!你说你,早点过来多好,非要在那个破家受罪!”
“你那个没血缘关系的小叔叔给我打电话了,问我为什么要把你抢走?我气得把他臭骂了一顿,他还以为你后天才能飞过来呢,还吓唬我说要去机场把你抓回去,让你这辈子都留在他身边!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病,说的什么***话!”
小姨从骂闵屿州开始,无差别地骂了闵家的每一个人。
在小姨身边,我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全感。
小姨突然举起了我的手腕,发出惊呼。
“我姐最宝贝的镯子!这个不是被闵家那个臭老头锁在保险柜里了吗,你是怎么拿到的?”
其实拿回***遗物时,我还小小地利用了一下闵屿州。
那天回闵家老宅,堂妹挑衅我,我找碴与她打了一架。
撕扯之时,我故意将她扑倒在地,用上半身压住了她的右臂。
她手腕上的玉镯随着我手上的力道重重磕在地上,应声而碎。
我笑了。
她却哭了。
她不依不饶地嚷着让我赔她的镯子,说这是她妈妈花高价买给她的生日礼物。
还告状告到了祖父那里。
家里长辈们本来就看不上我,都向着堂妹说话。
他们训斥我的时候,我故意低着头不解释。
因为我知道堂妹一定会提出要我妈妈留给我的那只手镯,那个玉镯比她打碎的那只成色要好得多,她已经惦记很久了。
最后在她凄厉的哭声中,祖父命闵屿州打开了保险柜。
闵屿州取出玉镯没有第一时间给堂妹拿过去,而是小声地安慰我:
“岑岑别哭了,你放心,过些天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拿回玉镯的。”
我看到了他眼底的认真,我知道他说到就一定会做到。
可我却等不了那么久。
因为我很快就要走了。
不过我本来的目的就是利用他心底对我的那一丝心软,我已经感觉到了他对我的情感变化。
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哭着乞求他:
“小叔叔,这是我妈妈留给我唯一的遗物,我还从来没有试戴过,能让我戴一下再给堂妹吗?”